第10章 鱼目岂能混珠(2/9)
友珪总觉林广不似心怀不轨,老人能将撒汤做得与他娘亲手艺如此相似,他倍感亲切,从那温热汤里感受到一丝难得温情,因此他很快追了出去,敬楚楚担心丈夫安危,也跟着匆匆离去。 片刻,朱友文冷冷吩咐文衍:‘把菜全倒了!’这里是渤王府,若他出面阻止,敬祥未必就能如此顺利将林广带走,但林广来路不明,他也不乐见摘星随意带人入渤王府照顾,才故意一声不吭,眼睁睁看着林广被带走。 他看向摘星,只见她有些心虚,这天外飞来横祸,是她起的头,朱友文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他命众人退下,只剩下他与摘星时,他冷言道:‘本王早告诫过,不该收留来路不明之人!如今此人涉嫌行刺二殿下,若陛下问起,妳引狼入室,该如何交代?’ 摘星明知他句句有理,却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正欲开口辩解,朱友文打断:‘马郡主,人心险恶,外表虽无害,谁知肚子里藏着多少阴险?看来妳还没搞清楚,此处是京城,可不是奎州小地,能任由妳胡来!’ 她哑口无言。 朱友文见她不再反驳,冷笑道:‘郡主终于清醒了吗?还是被人狠狠背叛的滋味,让人无法承受?’ 这句话彷佛触动了什么,她身子微微一颤,朱友文知道自己刺伤了她,明明心里该感到痛快,却又有一丝莫名不舍。他这是怎么了?他该恨马摘星的,不是吗?为何要同情她?又为何会感到些许内疚? 良久,她抬起头,一字一句,缓慢坚定,‘但我相信,并非每种背叛,都是为了伤害,有时看似背叛他人,出卖的却其实是自己。’她想起八年前那段往事,心有所感,就这样在朱友文面前道出了真心话。 有时候,人不得不背叛,但为的不是伤人,而是救人。 她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说出自己对于背叛狼仔的真正感受,可不知为何,她觉得朱友文会懂。 他一愣,竟不知如何回话。 ‘若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容我先行告退。’摘星转身而去。 他看着她纤细脆弱的背影越来越远,知她只是在勉强自己硬撑,不要在他面前崩溃倒下,他竟觉胸口有一丝丝闷痛,彷佛心疼这个小女子。 * ‘丈人请留步!’朱友珪追出渤王府喊道。 敬祥见他追来,示意官兵先将林广押走,面色凝重地走向朱友珪。 ‘这林广看来瘦弱憔悴,哪里像是刺客?且他是亳州人,烧得一手亳州好菜,和我娘——’ ‘殿下快请别再说了!’敬祥赶紧将朱友珪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殿下,此人不论是否刺客,他的真实身分,对您来说,可是万分凶险。’ 朱友珪一惊,忙问:‘丈人别卖关子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敬祥道:‘皇室血脉真伪,事关生死,就算只是流言,但只要上头起了疑,往往就是杀身之祸,再无生天!’ 朱友珪越听越胡涂,问:‘这和您不惜闯入渤王府抓走林广,有何关连?’ 敬祥再次确认左右无人,这才在朱友珪耳边道:‘此人自认是殿下您的生父,依他的造谣,殿下您并非皇子,只是一个逃奴之子啊!’ 朱友珪脸色一白,用力握住敬祥的手臂,道:‘此话当真?那林广真是——’ 敬祥忙挥手,要他别再说了。 ‘这林广是名逃奴,’敬祥低声道:‘以前当过军厨,听说与当时在亳州的娘娘有过往来,还知道娘娘的左小腿上有道如食指般长的伤痕。’ 朱友珪的手猛地一紧,敬祥吃痛却不敢出声,只因两人皆心知肚明,林广所言不假。一名区区逃奴怎可能知道如此隐密之事,除非—— 敬祥忍痛继续道:‘这林广原本欲押往边境做苦劳,却半途脱逃,官兵严刑逼供后,有奴隶供出他曾无意间道出自己儿子是当今二殿下,死前总盼着能进京亲自见上一面……’见朱友珪脸色越发难看,他赶紧道:‘二殿下请放心,所有知情者,老夫已尽数处理了。’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