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3)
什么自己的东西,润意在晚饭时告诉他,临走时不用特地来告诉她了,徐衍果真依她所言,脚步声渐渐远了,从二楼再到一楼。
虫鸣低回,突然有一声琴鸣划破夜色。
只一声,润意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鹤鸣!
窗外冷月一轮,孤星浩瀚,在万顷无垠寥阔的穹庐之下,徐衍弹了这样一首曲子。
西江月。
时隔数年,润意仍清晰地记得里面的每一句词。
当年戏马会东徐,今日凄凉南浦。
琴声铮铮,似有呜咽之意。
且教红粉相扶,俯仰人间今古。
初学这首曲时,是他们最情好的岁月,是无数血海深仇撕扯她时,最明亮的一线天光,也曾是她在紫禁城中最酣畅淋漓的时光。
他们二人曾共同拥有过无数个夜晚,有缠绵悱恻的,也有热烈胜火的。却从未有过任何一个夜晚像今日这般。他们二人,楼上楼下,隔着幽窗一扇,听着同一首曲子。
眼泪顺着润意的眼角流进鬓发里,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楼下弹琴的那个男人不疲不休,一手《西江月》不知弹了多少次,一遍又一遍,似有无尽的话要说。
“铮”的一声,骤然划破夜空。
琴弦断了。
余音袅袅,四下散开,润意披衣下地,走到窗边看去,院子里空无一人,只余下了那把鹤鸣琴。她趿着鞋下楼,鹤鸣琴的琴弦上,血迹尚且新,琴弦还颤着。
润意摸过琴身,这把琴似乎被经年累月地待在徐衍身边,上面已经染上了散不开的龙涎香气。
*
徐衍身上有伤,回京走水路,通过运河飘飘荡荡,向北行进。到了山东府州时,已经又过了四日。馆驿是早就准备好的,他下了船便直奔馆驿。
计划着在这里宿一日,改换马车,如此进京便不易被旁人察觉。
这是一进的院落,有一个独院,他推开门进去时,几乎在一瞬间就看见了那个女人,她似乎在这儿等了很久,坐在石凳上,眼眸深处,岁月平宁,正静静地看着他。
这一切都像是假的,让人不敢相信,徐衍走到她面前,润意迎着他站起来,对着他行了一个福礼:“爷,您回来了。”
39. 封疆 到朕身边来。
若真是梦, 也总该有醒的那一天。
再这样下去,徐衍觉得自己或许会太贪心了些。
人之欲无穷, 当你拥有了一些东西,便会对一些不能拥有的事物,生出太多复杂的渴望。
比如无上惑人的权力,比如眼前美得惊心动魄的润意。
徐衍走到润意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他冷冽的眼眸中,似要把人吸入其中, 下一瞬,他把润意搂在了怀中,他把脸埋在她颈侧,深深吸了一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他很久没有说话, 似乎维持着这个姿势可以天荒地老。
片刻后, 润意缓缓抬起手, 回抱住了他。
那双弹琴写字的手, 竟带着如此不容抗拒的力道。
徐衍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似是震惊又似是欢喜, 润意的脸靠在他胸前,她的温度一点一滴都被他清晰地感知,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我跟您回去。”
声音和柔软,也很坚定。
她仰起脸, 碎银般的月光落在她脸上, 她对着徐衍笑起来:“我走陆路来的, 已经等了您大半天了,您愿意带我走么?”
在不知不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改变, 这种改变可以被人确切地感知,又仿佛润物于无声。那个女人的笑容里藏着一腔孤勇,还有绵绵不绝的爱。
是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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