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饮鸩卷 一百五十六 思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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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鸩所预料的那样.师傅与那些“叛逃”的师兄弟行刑的那天.鹫特意交待鸩前去观礼.而且还给了他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让他就那么正对着师傅和兄弟姐妹们坐着.接受他们眼神的拷问.

只是让旁观者颇感意外和心寒的是.直到王仲的身体四分五裂.鸩都沒有落下一滴泪.他神色如常地看完了整个血腥屠戮的场面.表面上似乎什么都看不出來.却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鹫的恨意.似乎又多了一层.

是夜.王上的大殿之内照样歌舞升平.不见任何悲伤气氛.鸩站在大殿外的阴影里.看着这些不属于自己的繁华盛景.忍不住心中便升起了一阵寒意.

“师傅.您老人家瞧见了么.您苦心支撑着的王朝.您忠心拥戴的王上.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个内廷.真是好生令人心寒.”鸩望着天.心里喃喃念道.正在这个时候.黑暗的角落里却传來轻盈的脚步声.

“谁.”鸩回头.绑在身后的长剑已经出鞘了一半.从那黑影里走出來的.却是身穿黑色斗篷的鸯.依旧抱着那琵琶.穿着大红色的衣.张扬却又妖娆得让人目眩神迷.

“你……为何会在这儿.”鸩愣了一下.下一秒.那长剑便已经入鞘.

“我出现在这儿并不出奇.倒是你.怎么会站在这儿.”鸯歪着头.似有千言万语地瞧着他.说话间.她的眼神还往大殿内瞟了瞟:“到底是在保护王上呢.还是仅仅只是看着.”

“……王上传你上殿奏乐.”鸩沒答她的话.而是提出了一个新的疑问.颇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

鸯回头.也沒有拆穿他蹩脚的转移话題.只是点了点头道:“嗯.不然你以为.王上要个瑶妃做什么.不过是想在享乐的时候.拉开金丝笼.让那里头的鸟雀蹦出來跳一支舞.逗逗自己开心罢了.”

鸯说着.坐到了一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调整着弦的音色.那修长的手指在月色下泛着圆润的光泽.如那凄冷的弦一般.让人莫明就静下了心.

“……师傅今天早上……被行刑了.五马分尸.”鸩攥着拳头.鬼使神差地蹦出了这么几个字.要那悠闲的拨弦之声.戛然而止.鸩瞧着鸯停滞的动作.便知道她是在听他说话.就算她沒有抬起头來望着他.他也明白.鸯的心里其实是及其在乎的.

“其他兄弟姐妹呢……什么刑罚.”鸯涩涩地问着.声音颤抖得可怕.

“头点地.脖子一凉.什么感觉都沒了.只是可怜.为了这朝廷忍辱负重了一辈子.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鸩眼皮一垂.语气也是淡淡的.

鸯疑惑地抬起头來瞧着他.那一刻.她真的不知道.鸩的心里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鹫特意让你过去.无非便是想向你示威.拿着十几条兄弟姐妹的命來向你示威.他还倒真的做得出來.”鸯一边说着.拨弦的手忽然又动了起來.

正在这时.鸩突然伸出手來.将她的柔荑按在了弦上.

“师兄.你做什么.”鸯抬头.疑惑地瞧着鸩的眼.却瞧见了他眼底里的关切之情.望着那双深似幽潭的眼睛.鸯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无法动弹.

“对自己好一点……你陪在王上的身边.万事都需小心.”说着.鸩这才将手慢慢移开:“那样的乐曲.还是少弹为妙.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影子廷里的白鸯了.是瑶妃.”

“是么.为何我却觉得……与平日里无异呢.”鸯微微一笑.低头继续拨弄着那琵琶.

鸩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物件.挂在了鸯的琵琶上:“师傅临刑前.我去看过他.他说.你也來过.还将这东西还给了他……不过.他现在人都已经沒了.你还是留着吧.至少.有个念想.虽然那年师傅和大师兄沒能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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