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 永以为好 2（1/3）
马克己的运气可比信陵君魏无忌好多了。他以赵国使者的身份，前往秦国的这一路上，不但是一路太平，更有秦国驿馆的好酒好肉招待－－这小日子过得，马克己终于享受了一次传说中的公费旅游。
这一切，本该让他高兴得哭出，可是面对着险恶的秦宫之行，他可没法全身心地投入一路上的无限风光，纵情于山水之色。
和他一样脸色沉重的，当然还有位卑任重的大赵副使蔺相如。
“世子，你在看什么呢？”坐在他左边的蔺相如，看到马克己望着路边劳作的农人发呆，有一点故作姿态地问道。
“‘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诗经·豳风·七月》）蔺先生你看看，这是一幅多么瑰丽的农耕之图啊！奴隶、庶子还有乡人们虽然终年勤苦，可是还不免了饥寒交迫......这难道不是你和这样，衣冠楚楚的君子之过吗？”马克己明白蔺相如是想问问他对“以城换璧”之事的看法和对策，让他自己悬着的心有个底。
可是马克己的话让蔺相如很是失望，他自识自己是忧国忧民之士，对贵族们的矫揉造作，早就看不惯了。现在马克己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更让蔺相如不满，他呶了一下嘴，把头扭向一边，装做看马克己所说的“农耕图”。
“先生！”马克己突然向蔺相如行了一指禅让，行了一个表示让贤的揖让品之礼：“先生，以为要是没有这么多的战乱，秦赵两国的农人能否过得比现在好！”
蔺相如先是惊了一下，没有想到身为赵国公室公族的马克己会向他这样一个“君子不耻的小人”行表示谦逊请教的大礼，问出体叙下人的话
蔺相如到底还是蔺相如，他马上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脑中飞快地思索着马克己的目的。
“世子，小人以为......不能......就算是秦赵之间并无战事，两国的子民还是会过得很辛苦。”蔺相如虽然认为马克己也是他所不满的高高在上的贵族的一员。但他更清楚，马克己的父亲赵奢是赵国贵族中改革派的领军人物。而改革派才是赵国和他们这些平民出生的人们的希望。
他决定对马克己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因为他认为马克己是代表赵奢向他发问的－－比起位卑却权重的缪贤之流来，像赵奢这样的正人君子，才是他心中理想的主上－－他也是一个受到自周代以来，所谓的“宗法制、国朝制”等正统思想的毒害者。
“因为高高在上，骄横而幼稚，并且装腔作势，可以说是不称其服的所谓的君子们，他们不劳而获，却骑在国人乡民的头上作威作福。是他们使得百姓颠连困苦，当‘小人们’对当政者发出任何不平的怨恨，便是谋反，就是大逆不道！”马克己替蔺相如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而且说得更过......
“不......不是的......我只是说，武士们为国家而战，他们应该享受这些权力。”蔺相如害怕这些说上他心事的言论，他连连否认着，不肯承认－－他感到自己上当了，眼前的这位贵族子弟似乎是要来“收拾”他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他后悔自己对马克己说出的那个“不”字。
“可是从东周以来，战争的规模不断扩大。那些贵族的战争早就变成了平民的战争。百姓不光要为国家挥汗地劳作，更要为国家流血而战......可是他们又得到了什么，贵族的鄙夷、歧视，当然还有奴役！”马克己停顿了一下，让御者把马车赶得更快，以适应他和蔺相如飞快跳动着的心。
“还有更可怜的奴隶、庶子......他们跟本就不是人......”蔺相如现在是豁出去了，他现在以为自己是一定会死在这个年青气胜的贵族青年的手中。
“是的......可是，我们现在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变法......只有变法！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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