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中送炭(2/3)
,一声不吭。
他不知道男人想要什么,只得摆出这样温顺的姿态,把生杀夺于权尽皆交给他。随便他要什么,再坏,也不会比过去更坏。
安逢渊击掌而笑:“好!你叫什么名字?”
“沈长生。”少年的声音嘶哑,他被风寒冻坏了嗓子,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是有刀锋划过,刺痛难当。
“你从此就是我的义子了,跟着我,听我的话,终有一日,我会带你把江山握在手中。”
少年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直到额头渗出血,安逢渊把他扶起:“记住,你是我的儿子,以后除了我,不需要跪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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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生在军营里待得久了,伤势慢慢养好,也渐渐懂了些东西。
安逢渊是大衍八柱国之一,被封长远侯。天子暴毙,天下大乱,大衍失其鹿,军阀混战不休,普通百姓的命如柳絮飞蓬,比什么都贱。
安逢渊趁乱世崛起,剑锋所指,与群雄征战天下。
沈长生的父亲是安逢渊的故友,为保护他而死,临死前托安逢渊找到沈长生。
沈长生于是被安逢渊领回军队,给他吃穿,让他如普通士卒一般上阵杀敌。
有了饱饭和住所,不必吃不到饭饿死,沈长生训练比谁都刻苦,上阵杀敌比谁都狠厉,安逢渊经常把他带在身边,教他军法谋略,培育之情再明显不过。
安逢渊少年成名,十二岁就上了战场,亲历前线与士兵奋战。等他逐天下时,不过刚刚弱冠,沈长生每次听他说起战术,自己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着,他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厉害。
义父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他进步越快,离得越近,便越觉得高不可攀。
沈长生跟了安逢渊两三年,攻打重镇知页,沈长生第一次担当重任,独带一支队伍去攻南边城门,春日的风刮过粗糙古朴的城墙,旗帜飒飒作响,他的人马不停地堆上去,一个又一个士兵从高高的城墙上掉下来,血肉飞溅到肮脏的土地上。
北城传来阵阵欢呼,一支小队带来安逢渊的口信:“守将投降了!”
他们鱼贯而入,接手知页。知页繁华无匹天下闻,当年异族铁骑就因为一句“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而南下渡河。今日沈长生第一次踏入知页,尽管早有耳闻,还是被知页的景色惊住。
江南小桥流水,春日的溪流清澈见底,一朵朵春花绽放,脉脉水悠悠,市列珠玑,胡盈罗绮。即使天下大乱,也不影响知页的繁华。安逢渊命令部下秋毫无犯,一队队将士井然有序地换上原先的人,接手粮仓武库。
安逢渊骑马过来找沈长生,他后面的将领正在跟他说话,脸上带着期盼神情,安逢渊听到他的话,鞭子轻轻一抽,笑骂道:“知道了,明日轮流放你们假,让你们去放松。”
“儿子!”他盔甲都没有卸下,朝沈长生喊,“明天爹带你去开荤!”
沈长生脸上沾着血迹,闻言冷冷地朝安逢渊望过去,安逢渊笑得开怀,他后边的人一哄而上,打趣道:“小将军还是个雏儿,侯爷别吓到他。”
“嘿,不小了,我像他这么大,连儿子都有了。”
“小将军能跟你这种见到头母的都要上的人比吗?”
沈长生没理他们,他们也不介意,小将军性子怪癖不爱说话,众位将领早都熟悉。他偏偏打仗打得极好,即使年纪小,却没人敢小瞧他。
沈长生拽着马缰,马蹄踏过知页的垂柳落花,缓缓归家。
攻下知页的那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他极少做梦,这个梦做得很长也很真实。他梦到义父从漫天大雪里把他抱起来,他仰头望着他。
义父身上的体温温暖,他偎依在他怀里,久违的轻松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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