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磨难之后(2/6)
我们三队代管,我走或者不走,都应该对你做个交代。据我知道,你至今还没下过井,应该下去看看,了解情况才能指挥生产。当初开第一号井立井倾斜度已达到三十度,斜长六百多米了,瓦斯绝对涌出量已是0.83立方米/分,那么,相对涌出呢,就是17.64立方米/分,已属于高瓦斯井了……”
“风华,”张队长一听这个就胆颤,他没见过瓦斯爆炸,但看过电影《燎原》,“你……”
他心里矛盾极了,对小煤矿的采掘工序和安全防范一窍不通,但他知道,小煤矿给三队、给小兴安农场带来了效益和声誉,也潜在着危险。郑风华真的走了,不管他接不接任书记,只要留在三队,领导小煤矿的责任就是他的。郑风华一走,潘小彪不走还好,要是也走了,可就难办了。他后悔当初没有留心小煤矿的安全和采掘,全靠郑风华了。他一时又感到了这些知青的可贵,想说“风华,你能不能不走?”可心里又很矛盾,矛盾极了。
“张队长,你以为我是真愿意走吗?”郑风华猜出了他的心思,“这个问题,我和肖书记谈过,长长地谈过。决定报名考大学的前两天晚上,整整两个晚上,我的心都要碎了,第一天晚上整宿没合眼,第二天晚上和衣打了个盹儿,一个不会抽烟的人抽了整整两盒烟,差点儿昏迷过去。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上头非要让我带头修梯田,好端端的山修什么梯田?还有多少荒甸没开呀……我不能去流汗流血干不愿意干的事情!”
张队长从来没见郑风华这么激动过,他腮唇颤抖,语言颤抖,说话稍停时使劲抿嘴,像是要把牙咬碎似的。他虽然心里很矛盾,就是出于这一点而愿意让郑风华走,可以借这个农场局要把三队建设成大寨式生产队的机遇干一番事业,从而造就自己。他一小阵内心矛盾过后,心里稍稍平和了一些,回避着郑风华说的这个问题应和起来:“是啊,走就走吧,大学毕业后可能更有作为,再说,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
郑风华借题激愤起来:“我所倾心爱的人,就是在这片土地上……”他瞧着不远处的鸡舍说,“被一个无赖强奸了,险些又被王肃玩弄……”
张队长变成温和的语调:“风华,我正想问你呢,你和白玉兰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
郑风华仰脸深深吸一口气,闭闭眼又睁开,放眼前方说:“这是我热爱的一片土地,也是摧残我纯真爱情的地方。这近十年来得失各有,应该说得多于失,可我的心理上就是不能平衡!”他叹口气,感慨道,“如果说返城,即使符合困退病退条件,我也不能办。困,再困难也能克服;病,只要有一分热就发一分光,应该是听从党的召唤。我这样说可能有人不大相信,大学毕业以后,倘若农场需要我,我可以申请再回来,四年,不过就是四年的大学生活嘛,我也真需要借学习的机会坐下来好好总结反省自己,反省思想,反省下乡实践,反省爱情……”
日渐当午,太阳却显现不出应有的辐射热能,被一片片、一朵朵流云遮掩得混混沌沌,那样暖昧,那样黯然。小兴安农场已从金色的秋天渐渐萎缩起来,地光光、枝秃秃,静静地躺在萧瑟的秋风下,毫无抵御能力似的在等待着第一场冬雪伴着严冬到来。
张队长刚要说什么,郑风华突然发现前面离鸡舍不远的农田道上像是有几名女青年正围着持鞭的老板吵吵嚷嚷,声音急促尖刻,像要打架的态势。
“你看,那是怎么回事?”
“不好,”张队长拽一把郑风华,“要闹事儿,快过去看看!”
他俩一阵小跑而去。
郑风华跑在前面。快到跟前了,他奇怪地发现:那几个女青年中其中一个是白玉兰,没错,是白玉兰!还有回场的工农兵大学生方丽颖,另一个是白玉兰的好朋友郝玉杰,还有一个穿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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